在云南的高山和深谷之间,有这样一条路线沿着云南的崇山峻岭默默延伸着。它将云南和西藏、四川、东南亚、印度、甚至是将更为遥远的西亚等地联系在一起,对于东西文明的传递起到重要的作用。可就是这样一条可谓是中国西南走向的“丝绸之路”却在众多史书中少有记载甚至不愿提及,和它相伴的仿佛只有日夜兼程走夷方的汉子们以及那经久回荡的马蹄声...
云南因远离社会秩序核心,是地理、政治、文化的边缘地带,自汉代司马迁以来的帝国官方叙事下,就被视为异域和边荒,如《史记•西南夷列传》中的“异俗殊风”,《汉书•叙传》中的“别种殊域”。以“异”、“外”、“殊”等词冠之,是中原正史对云南的基本观点,以至于小说、笔记、地方志或是文人游记都是对这些正统观点的扩展和演绎。对云南的记述,除了凸显异域殊方的野蛮神秘和奇风异俗,更多记载是中央对云南的治理沿革,叛乱、归顺、朝贡与平蛮、羁縻、教化。
面对这些特殊的“华夏边缘”关于对云南文化的书写始终徘徊在对于文化共同体中的文明和野蛮、先进和落后,民族国家中央和边缘中间的关系上。大多数作家都是以“他观”的角度,以一个圈外人的身份去描写云南,在内与外、同与异之间去徘徊。
因为上述的种种原因,各个时代对于茶马古道的描写可谓是少的可怜,仅仅局限于中央王朝对于边疆的“茶马互市”的经济方面论述等等,而对于茶马古道的文化,以及对于民族抗战方面的作用,却没有作过多的描述。
就如同中国前作家协会副会长陈建功老师在评论茶马古道在滇缅抗战的作用时,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我惭愧自己的孤陋寡闻,不知道在驼峰航道外,在茶马古道上,也涌动起全民族抗战的洪流。
下面让我们追寻历史脚步,去从史料书籍中追寻茶马古道上的那段艰苦抗战岁月。
1934年随着西方帝国侵略魔爪伸向了我国西南边陲的沧源,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班洪事件”。国民政府云南省主席龙云组织“云南省西南边防民众义勇军”沿着南茶马古道前往战场,同17个部落佤族武装共同组成3000 多人的抗英队伍。而这段茶马古道也成为了抗英战争的最为重要的物资线。这次战斗,以反对分裂、保卫疆土的崇高气节和大无畏的民族精神,在西南人民反抗侵略乃至中华民族反帝斗争史中,写下了光辉而又悲壮的一页。
1941日深入中国腹地的日军和中国军队陷入到僵持阶段,随着战争的不断僵持,日军敏感的认识到要想取得侵华战争的胜利,必须切断中国西南方向的援华补给线,并且可以对中国形成南北夹击的局面。于是日军便开始入侵缅甸的战略,中国的滇缅抗战由此开始。
1942年,缅甸沦陷,日军侵犯云南的畹町、龙陵、腾冲,滇缅公路被迫中断,由此,最后一条通往中国战区的陆路通道也被切断,使外国援华的物资无法从缅甸运入中国,中国抗战进入到了最艰难的时候。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条隐没在云南的崇山峻岭当中,一条没有任何史料会对其详细记载的路,一条从古至今由无数茶商和马帮走出来的秘密通道,便成为中国抗战日战争中至关重要的生命补给线。
这条在崇山峻岭当中,伴随着雪山激流的寂静古道,利用这自身独特的地理区位优势,将英、美等国外的援华物质运送至大理、丽江等地,最后在转运到内地的抗日前线当中去,根据当时援华的俄国作家顾彼得在其作品《被遗忘的王国》的描述统计,在抗日战争时期,这场位于茶马古道上的马帮运输曾使用了八千多匹骡马和两万万余头牦牛,几乎每天有运输物资的长途马帮到来和离开,甚至在多雨危险的季节也不能阻挡马帮前行的脚步。它们就如同前线数以万计的远征军一般,茶马古道上马帮商人们,也在用自己生命进行着接力,来维持着这条道路的畅通,这是一场只因家国,无关于金钱、利益的战斗。
巍巍山川,古道苍苍。寂静了千百年间的茶马古道仿佛一夜就变了“热闹”了起来,在大山的深处;在贫穷落后封闭的滇西边地,一群由“小人物”组成了运输队正在一步一步的穿行在荒山野岭、悬崖峭壁、急江大河、瘴疠之区。每天都会有人倒下,也会不断有人踏上征程,就是这些穿着草鞋,衣衫不整,生活在蛮荒之地,被视为野蛮的边地人民们,在同他们的生命撑起着中国的为数不多的生命线。
野蛮在这一刻仿佛也变得可爱了起来,当云南这块土地从曾经神秘的边地变成了国有关家生死存亡战场的时候,当人们看到曾经被誉为野蛮、宁顽不化的边疆民族,撑起的是中华民族的脊梁的时候,仿佛文明与经济的差异就显得不那么至关重要了,一个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在那一刻便超越了任何不公正的视角。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条完全由商业因素出现的茶马古道以及世代行走在这条茶马路上的边地民族们运送是中华民族的希望和未来。可以说茶马古道,在中国的民族解放战争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如今在这个国盛茶香的时代,就让我们去重新去走一趟茶马古道吧。穿过那横断山脉,看那古树繁花,去感受这条茶马路上,属于中华民族的那段艰苦岁月,去聆听永远飘荡在滇西山山水水之间的勇士之歌。
来源:下关沱茶订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