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走了20年了,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留下,唯一留下的是那一串钥匙。由于长时间的闲置,早已锈迹斑斑。抚摸着钥匙,感慨万千,触景生情,泪眼婆娑……
我母亲生前在世的时候,喜欢把钥匙装在裤袋里,无论是在家或外出,总是形影不离,犹如她心爱的孩子,不离不弃。她为什么对钥匙如此偏爱和钟情?也许因为家中有一只黑色木箱子,箱子长约60厘米,宽40厘米,高25厘米,四四方方,油光发亮,煞是惹人喜爱。她的现金或有什么贵重的药品都放在这个箱子里。
我一直对这个箱子很好奇,都想寻找机会去窥视这里边还有什么秘密。我留意了多次,可是这样的机会很少,她的钥匙从不乱放置。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仅仅是一次,她打开箱子后,忘记把钥匙拔出,钥匙插在锁上。我眼睛一亮,欣喜若狂,我环顾左右,确认她不在家时,我才蹑手蹑脚,壮着胆子,但心里总是在砰砰直跳,犹如小偷一般,作贼心虚。我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箱子,里面是满满的衣服和零散的现金,还有用小袋子装着几枝人参。从里边取出放在鼻子上闻闻,真是渗入心香,恨不得想把它吃掉。
我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吸引眼球的东西,也只好作罢。我动作敏捷地把箱子关好,生怕母亲从外边回来看见。果然我前脚划出不久,她后脚立即又跟上回来了,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她露出微微的一笑。从我眼角的扫视中,母亲的神情显得焦急的样子。只见她左右摸摸口袋,好似六主无神,她找啊找,当她一看到钥匙端端正正地插在锁上的时候,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见母亲携带的钥匙,反正钥匙与她息息相关,开门的时候需要它,用钱的时候更需要它。这串钥匙记载着她风雨历程所走过的路,在上班的时候,在下班的时候,在掏出来的一刻,在打开锁的瞬间,在推门而入的同时,一种亲切的情感便油然而生。
母亲啊,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不知是你去串门或是有事,当我放学回家没办法进门,站在门外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脸焦燥、不耐烦。一见你向我走来,拿钥匙开门的动作,我那颗不安的心,仿佛被春风荡平……在我心里,我也曾埋怨过你,我也曾咕咕嘀嘀说不该说的话。回想起来,内心愧疚万分!
母亲啊,时光之舟远去,我无法把它驳接,驳接回是我深深的伤感和永恒的回忆。你不正是一把钥匙吗,打开我曾经封闭和迷失过的心灵……
作者:尹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