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港村是遂溪县界炮镇龙塘村委会辖下一条约1600人的村庄,那里长有一棵堪称雷州半岛最高大的见血封喉树,很多人慕名而至。
夏至前夕,我第三次前往科港村。前两次,我把捡到的树叶和果实拿去跟麻章区太平镇王村那棵已经挂牌的树对照,证实两树同属一个品种。今次我约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品赏这棵古树名木。
这棵老树就长在村东一块空旷的地方,远远望去就像一把巨伞矗立村场,在我见到的同类树木中应是佼佼者。该村的村道有点不规则,我们几经转弯抹角才来到老树的跟前。这时已过晌午,太阳不断增加它的威力,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我们干脆把车子停在树底下,这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风扑面而来,好不凉爽!
老树下早已聚了一伙人,有来此纳凉的,有刚从田头归来到此歇息的,村民见到我就说:“那位同志又来了。”
是的,如果说前两次是为了证实老树的名称而来,今次我主要是为了探寻此树的历史而来的。
不待我们站稳,热情的村民纷纷让座,坐在凳子上的站起来,躺着的也翻起身。系在树枝上的一张张网床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我顺便躺了一会儿,真有一种忧哉悠哉的感觉。
村民们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就主动去叫村中见证这棵老树最年长的老人昌华公,让他来给我们讲述此树的历史。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姗姗而来,他精神矍铄。昌华公今年97岁,据他回忆说,这棵树的树龄应该上百年,从他记事起,这棵树已有手腕粗。由于这棵树长在地角边,当初赶牛犁地的欲把它折了作牛鞭不成,仅几年它就疯长起来。田地的主人又恐怕它长大会占田地,想把它砍掉,经村民劝阻才留下来,到大炼钢时已长成2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这时上级多次下令砍树炼钢,身为生产队长的昌华公却带头反对,得到全体村民的一致拥护,几经努力,这棵树终于幸存下来,昌华公却被叫去办了几个月的“学习班”。
20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位自称是搞园艺的人士,来到这棵树的跟前,自言自语地说:“跑遍雷州半岛,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而且树形美观的树木。”他们欲以高价买下这棵树,但村民怎会同意呢?
我们5人试图合抱这棵树未果,只好用卷尺来丈量,量得树身的周长差不多有7米,比原先我去太平镇王村丈量的那棵树龄800年、被誉为“见血封喉树王”的还要大。这棵树的树冠覆盖面积已超过800平方米,比王村那棵树多了100多平方米。而这棵树的高度更是令人赞叹:单是从地面到分杈的地方就有3层楼高,树杈以上层层叠叠,密不透光,好像有座空中楼阁建于其中,它最大的树枝也比一般的大树还要大;而整棵树按目测应有10层楼的高度。令人称奇的是,稍有微风,树梢高处如响箭猎旗,响声不绝于耳。
人们都说花草含情,那么谁说树木不通人情呢?这棵跟科港村朝夕相处已百年的老树,似乎很懂得投桃报李:这条村自从上个世纪60年开始就有人考上北京大学,恢复高考后又有多人考上中国人民大学、中山大学、武汉大学等各类大专院校;村中的长寿老人越来越多,90岁以上的老人有15人,年纪最大的已经104岁;80岁以上有50位,科港村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长寿村。
德国诗人歌德曾说:“生命之树常绿!”我想,当生命垂青大地的时候,冥冥之中它已和大地结下不解之缘。不是吗?这棵百年老树经历了无数次狂风暴雨和寒潮雷电的袭击,仍然屹立不倒,特别是1996年那场百年一遇的强台风袭击雷州大地,周围的树木都被拦腰折断,而这棵老树却安然无恙。你说是天意,还是生命奇迹?
雷州半岛地处热带与亚热带,是一块太阳热吻的地方,尽管近年它的自然生态有所改观,但与同一纬度的西双版纳相差甚远。前年我到西双版纳旅游,那里有一个热带雨林自然保护区和一个原始森林公园。它的森林覆盖面积、珍稀动植物数量以及整个森林生态状况,都是令人叫绝的。那里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古木参天,种类繁多,我甚至见到雷州半岛引以为豪的见血封喉树!在西双版纳,我们见到孔雀开屏,也听到百鸟在林中和鸣;遇到大象结伴在公路漫步;目睹羚羊、野兔在林间奔跑……这种景象或许若干年前雷州半岛也曾出现过,若干年后会不会再次出现呢?不久前,广东省委省政府下发《关于修复雷州半岛自然生态的决定》,犹如一道振奋人心的春雷,响彻雷州大地。
科港村那棵老树啊,你是否听到一曲奏响在雷州大地的时代强音?